南瓜泥泥泥

在榮 / 連載

×請勿上升真人

×試水

×偏all榮，伉儷雙向，其他皆單向

傷口像乾掉的水彩，以為不會再弄髒別人了，可是一掉淚、一碰到水，它又融成一灘顏色，好像永遠不會真正的凝結、脫落、離開自己的身體。

——張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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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珍榮盯著手中的講稿，緊張得全身僵直著，不敢聽台上正在朗讀講稿的人字正腔圓的說話聲，也不敢把目光移開白紙上的字字句句。

　　不是第一次上台了，想著這次比賽要是贏了才能不辜負師長祈願代替鎮上去市區比賽，心情難免就忐忑起來。明明是個捲舌音也發不太準確的孩子，只因為校內沒什麼其他認真準備的人，贏了校初賽來到這裡。

　　悄悄回頭一望，正好對上學校老師和藹和鼓勵的笑容，對視沒多久他便慌張的轉回頭。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能夠背負別人的期望，他沒自信自己能不愧對他們的期待，他害怕期盼的眼神最後轉成失望。

　　更緊張了。眼眶不知為何忽然很是乾澀，流出了一點眼淚。上次初賽也是這樣，緊張的時候他總會流眼淚，明明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朴珍榮胡亂用手背抹去眼邊的濕意，想快點平穩情緒，畢竟下下一個就輪到他上台了。

　　「別哭啦。」

　　朴珍榮一愣，循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坐在前一個順序的少年正看著他，從口袋摸出一張衛生紙遞給他。

　　「謝、謝謝。」

　　少年在這時被叫到號了。他從容的樣子讓朴珍榮很是羨慕，看著他站起來整好衣領往台上走之前對自己用唇語說沒關係並且給了自己一個露齒笑。

　　愣了一會，朴珍榮才意識到下一個順位就是自己，反應過來趕緊捏著手中的講稿再次確認文句中該停下來換氣的停頓點跟難字的唸法。

　　抽到的題目，恰好是上屆全國賽第一名的講稿《視力與偏見》。這幾週每天戴著耳機，耳裡循環聽著仿唸著上屆優勝的錄音稿，聽著聽著自然的背起那個陰陽頓挫、讓人情緒激昂的語調。

　　上台的時候，順著腦裡播放的聲音一字一字唸了出來，雖然握著講稿的手還有點微微顫抖，但唸的很順沒有太大的失誤，朴珍榮甚至還有餘力對評審老師露出自信的微笑。

　　比賽結束之後，老師圍上來給朴珍榮遞小餐包，讓他可以填飽一點剛剛緊張沒吃東西的肚子。咬著餐包，他耳邊傳來老師的聲音，大概是在稱讚自己這次唸得很順暢。他不太確定。他沒分神聽老師輕快的話語，視線越過老師看往出口那處準備離開的少年，方才對他笑給他鼓勵的少年。

　　剛剛太突然了，沒聽見他的名字。

　　少年很快就沒了身影，從出口離去。朴珍榮這才把視線移回老師臉上，笑著道謝。這次比賽是朴珍榮的學校能作為鎮代表到市區比賽，爭取成為市代表參加全國競賽。朴珍榮有點開心，但是想到作為第二名的那個少年就失去資格了，忽然間有點小惋惜。

　　即使他在那少年在台上朗讀時，根本沒心神去細聽，朴珍榮也根本沒看過這位陌生的少年。但他還是替他感到難過，明明他是那麼有自信的人。

　　父母問起比賽的時候，朴珍榮腦海裡先浮現的既不是講稿也不是上台讓他顫抖的緊張感，而是那個少年模糊的笑容，跟笑瞇起來的眼睛。

　　很快的回了神回應父母幾句，接受他們滿意欣慰的笑容後，他踏著步伐往房間走。

　　他在班上的好朋友最近談了戀愛，班上班對也多的是，一對一對的坐在一起笑。朴珍榮不想不合群，他也想和他們一樣，找個喜歡的人，躲著老師的目光成天偷偷摸摸的在班上膩在一起，但是沒有一個人和他心意。

　　現在他好像找到了，但是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學校離自己住的小區也有一段距離。

　　大概是不會再相遇了吧。

　　雖然有點可惜，但朴珍榮沒打算太在意。他看過很多愛情悲劇，腦裡忽然的就冒出劇中給沒有結果的戀情給的解釋。他抓過床邊的機器人玩具，捏著鼻子擬個腔調裝作悲壯讓機器人面對自己說話。

　　「珍榮啊，這就叫做有緣沒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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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之後，他也真忘記這件事了。沒把那個人多放在心上，畢竟只是模糊的記憶，他連他的臉也記不太清。唯一稱得上記得的只有那人瞇著的眼睛，和他身上校服所屬的學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