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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重圓 / 電台

×请勿上升真人

 

 

01

 

 

  秉持著喝酒不開車的安全交通守則,段宜恩給林在範打了通電話讓他來載自己。在跟調酒師要第九杯酒的時候,林在範坐上段宜恩旁邊的高腳椅,順手接過調酒師遞來的——記在段宜恩帳上的飲品。

  秉持著喝酒不開車的安全交通守則,這杯飲品不是酒,只是杯看似紅得瘮人實質無害的草莓味汽水。

 

  這已經是他今年第四次被段宜恩叫來,第四次接過對方請客的草莓汽水,第四次瞥見顏色漂亮的酒滑進段宜恩的嘴裡,然後喉結滾動液體被他吞進胃裡。

 

  第一次時,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林在範問過他買醉的原因。他還記得他那時的樣子,雖是個在喝醉與清醒邊界徘徊的人,段宜恩的眼神卻清明的很。他說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應該要傷心,卻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持續著機械性灌酒的動作是件累人的事,最後段宜恩的動作總停在第九杯,叫來林在範,回家睡一覺,隔天再接著新的一次循環。

  直到第四次,林在範也不再問段宜恩喝酒的原因了。

 

  不就是分手了,好像該傷心一下於是來這喝點酒,看能不能藉由酒精把一些積累的鬱悶溶解掉。

  分手的原因起因都是些小事。例如客廳開著電視明明沒人在看段宜恩卻不讓關,再例如無辣不歡的情人被他禁止在家裡吃辣。直到最後落至分手,對方丟下的話都是那句:「你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

 

  不過這次段宜恩居然伸手要了第十一杯,這個失常讓林在範意外。按照前幾次的經驗,不等林在範喝完草莓汽水,段宜恩就會出聲說該離開了。

  難不成這次真動了情?這次的戀情跟前幾任比起來維持的時間較長,也已經被加進他們的親友群組裡了。林在範手撐著側臉仔細研究段宜恩的表情。他臉上並沒有任何傷心的軌跡,依舊面無表情,凝視著酒杯邊緣吧台燈反射出的光點。

 

  正當林在範打消這次有不同變化的念頭,甫轉過頭時,段宜恩開了口。

 

  「他每夜都一定要聽電台才肯入睡。他喜歡聽的那個電台節目,是王嘉爾的晚間節目。」

 

  林在範聽見王嘉爾這三個字,動作一頓。

 

  「他的聲音離我那麼近,卻又離我那麼遠。」段宜恩自嘲地笑笑,「連我找了新戀情也纏著我不放。」

 

  林在範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屏幕,問他。「你想他嗎?」

 

  這個問題,段宜恩身邊的朋友都答得出來。甚至連段宜恩在和王嘉爾分開之後,交的這幾任戀人也都能回答得出來。

 

  怎麼可能不?

 

  但段宜恩答不出來。他雖不想承認,但他也不想說謊。

 

  他沒辦法習慣家裡太過安靜,即使他本身喜靜,卻還是會忍不住打開電視開關,讓屋裡充斥嬉鬧的聲音,彷彿有人在說話似的。看見另一半煮的紅色湯底的辣拉麵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搶過麵碗整個倒掉。明明以前是可以吃辣的人,看見湯面浮著的辣油以及嗆鼻的辣味卻會過敏、腦子悶的難受。

  跟他在一起之後,被他影響而養成了一些原先沒有的習慣。又在失去他之後,一個人抱著彼此磨合中不自覺養成的習慣,即使人走了,那些習慣卻仍盤繞在他腦中。

 

 

  林在範又問了他一次。

 

  「你想王嘉爾嗎?」

 

 

 

02

 

 

  王嘉爾看了眼播音室的時鐘,仔細地再次翻閱確認一會的流程,即使上頭叮嚀的字他其實不太在乎。安排流程表的職員與他配合已久早就了解他的心性,甚至還會在流程表的第一行王嘉爾的名字旁調侃地寫上八個字:此表僅提供您參考。

  畢竟他向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講什麼,任由情感不受控制的湧出,溫暖所有夜間打開電台轉至他的頻道,透過無線電波的傳遞聽他說話的每個人。

 

  他的節目播出時段有些晚,聽眾不像熱門時段那麼多,但一個個都很衷心,他的聽眾們還會拉著朋友在call in時間與他聊天。他也總有說不完的『我朋友』系列的故事能說。就算不在熱門時段有大量的粉絲,小幅度穩定上升增加聽眾數就讓他很感謝也很開心了。

 

  總有聽眾說,炎炎夏日時聽他節目時都得//著,不然總會被他溫暖過頭熱到汗濕了衣服。王嘉爾第一次聽到這個感言時整整笑掉了五分鐘,笑完又花了五分鐘花式誇自己的聽眾幽默風趣。

  後來幾次聽到甚至還會笑著提醒大家,聽電台的時候得注意點,別被別人看去了身子。又說這晚間電台得改到凌晨才能播了,分散在各地的聽眾一個個//著身子,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是什麼黃色深夜電台。

 

  上週向聽眾們預告了,這週的主題是愛情。

 

  這個主題是他一直想跟聽眾聊的主題。但在和前任交往時他不敢聽愛情破碎的悲傷故事,在和前任分手之後他不敢聽愛情圓滿的甜蜜故事。所以一直沒真的做。

  雖說他很有自己的見解,可聽故事時總會把自己掏空,包容並全心全意以對方的角度思考,彷彿當作是自己的故事一樣的替對方找情緒出路。因此談完一個故事總覺得自己也受到了點影響。

 

  實在是因為聽眾寄來電台的來信裡,滿滿都要求做這個主題。感受到大眾的喜好,這季上層也在節目規劃裡強迫性的安排了這項。

 

  他比平常早到了三十分鐘,在腦海裡疏理過一次流程後離直播卻只餘一點時間。他深吸了一口氣,對上電台助理朝他看來的視線,王嘉爾朝臉上掛滿了不放心的朴珍榮笑了笑走進播音室。

 

  上週,他終於下定決心把前任寫給自己的情書,全裝進玻璃瓶埋到公園裡當初相遇的火焰木旁的土裡。朴珍榮笑他還是太放不下了,不燒不扔埋在那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再去挖的。王嘉爾沒搭理他調侃的話,認真的填平坑,瓶子一點一點被土遮蓋過去,一點邊角都看不見。

 

  他沒有跟朴珍榮說,他倆現在身處的這個公園,不久後會被圍起來整修重新蓋成一棟新的大樓。

 

 

 

03

 

 

  節目進行得很順利,王嘉爾或多或少回應一些,順道帶點自己零碎的小經驗。

  期間朴珍榮一直擔憂地盯著王嘉爾,他是最了解王嘉爾和前任分手之後,心境變得多麼透明易碎的人,雖然王嘉爾此刻的音調讓人感到溫和,可句尾滲出的微微顫抖讓他很是不安。朴珍榮看了眼一旁厚重的木門,心裡打算著,要是情況不理想的話,就把他帶走吧。

 

  王嘉爾不斷的對皺著眉的朴珍榮比出OK的手勢,看著節目只餘最後二十分鐘了。趁著廣告時間喝了口水做了個深呼吸。王嘉爾煩悶的在額頭上貼上濕紙巾,試圖以額頭上的涼感紓解一些自己的緊張。

  他揉了揉肩膀,抬眼再看了一眼時鐘。

 

  再接一個聽眾的來電就能做結尾結束了。

 

 

  「J,我想分享我的故事。」

 

  「分手那天他比較晚回來,身上有酒味,好像是喝了一點酒。他看見躺在床上的我在聽你的電台,一時間情緒不穩和我吵了一架,把收音機搶了過去摔在地上。」

 

  王嘉爾聽見與自己的節目有關,頓時被噎地回不了話。

  可能是注意到王嘉爾的沈默,電話那頭的男生溫柔的笑了笑,讓他不要介意說不是他的問題,王嘉爾才恢復好狀態,為自己的沈默道了歉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其實,我知道他心裏的人從來就不是我,只是我湊過去討抱時能得到一個情侶間合理的擁抱,湊過去討吻時也能得到一個相對應的親吻。但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覺得我能從他那得到任何一絲屬於愛情的情感。」

 

  男生頓了一下,停頓的時間有些過長,不像一般人敘述中間給人緩口氣的停頓。

  王嘉爾原本以為他是說到難過了在憋著眼淚,又怕說安慰的話讓他別哭其實是誤會人家,調大了音量想找尋微弱的啜泣聲。卻只發現話筒那頭彷彿有旁人說話的聲音,但還沒等他聽清男生又再開了口。

 

  「我想不透他為什麼對這個電台反應這麼大。平常聽節目的時候,他的表情也總特別冷漠。那天,一時之間腦袋轉不過來,嚷嚷著問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是不是節目裡的聲音跟他前男友很像。原本以為頂多只會被甩門,進入冷戰,沒想到他眼睛驚慌地睜得特大,不知道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還是真的被誤打誤撞戳中痛點。跟我說了分手。」

 

  「我知道即使努力過了也得不到任何希望,畢竟一開始我就是帶著他前男友的影子出現在他身邊的。不過現在我想開了,我想盡我所能幫助他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他幸福了,我才能真的好好地放下這段對他的單戀。」

 

 

  後面的話王嘉爾沒怎麼聽清,他的腦袋裡亂成一團,明明要疏理困擾著聽眾的愛情往事,卻被扯進自己回憶的漩渦。

 

 

  他與前任分手的那天,天氣晴。

 

  這樣的好天氣讓王嘉爾覺得很不平衡。明明好幾天他的內心一直像是被冷冰冰的雨水浸泡著,淹得他喘不過氣。他上網找了純雨聲的ASMR接到客廳的藍芽音響,將聲音調到最大讓整個屋子似乎都充滿了濕氣。

 

  伴著雨聲,他好好地收拾了一遍家裡。所有成雙成對的紀念,臥室裡他們一起漆的那片淺綠色牆上貼著的照片他都拆了一半下來。東西實在太多了沒辦法全數塞進他的行李箱裡。只好把剩下的通通裝進紙箱裡,放到他平常拿來堆雜物,定期會讓前任清空拿去丟了的小儲藏室。

  他感覺雨淹過自己的胸口,衣服都被浸得又濕又重,讓他脫了力,步伐跨不出去,頭暈腦脹,嘴角也拉不起來。

 

  扯著行李箱拉桿逃出家門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好像曬乾了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原先充斥著鼻子裡的悶濕空氣也換成從隔壁庭院飄來的淡淡桂花香。然而他的腳卻黏在原地一步也踏不出去。王嘉爾咬著下唇緊緊抓著行李箱的拉桿,段宜恩就站在門外緊緊拉著他抓著拉桿的手臂。

 

  「段宜恩。你不累嗎?」

  「……」段宜恩瞪大了眼睛緊盯著他。

 

  王嘉爾想,段宜恩的眼睛裡佈滿了紅絲,那雙向來迷人的眼睛下有了深厚的黑眼圈。是不是跟他一樣,這幾個日子都太難受了呢?

  王嘉爾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垂下眼眸,聲音放得越來越低,像是在他上班的電台裡最後向聽眾們道晚安。又輕又溫柔卻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強迫。結束的時間。

 

  「宜恩,我們都好累啊。還是……」

  「分手吧。」

 

  段宜恩鬆開手,他的眼神從王嘉爾憔悴的臉移至被他抓得通紅的手臂。他覺得自己的手臂也紅得發疼。

 

  「分手吧。」段宜恩又重複了一次剛剛因嗓子嘶啞說得不那麼清楚的話。

 

 

 

04

 

 

  王嘉爾恍神的時間太長了,幾乎要成了放送事故。朴珍榮掐著秒數咬牙先接進廣告,打開門衝進播音室。

 

  聽到門轉開的聲音王嘉爾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在工作時間失了神,還沒回應聽眾的來電使得朴珍榮只好先進了廣告。

  王嘉爾跟擔心的看著他的朴珍榮千千萬萬次表示自己真的沒事,在短暫的小廣告後先跟那位致電的聽眾以及所有聆聽著他節目的聽眾道了次歉。

 

  「為了致歉,我分享我的故事吧。我跟他因為一個誤會。那天他來接我,看見了一名發了酒瘋抱著我在公司門口拉拉扯扯的男子,誤以為我們兩個背著他有什麼曖昧。而我們兩個又都是倔強的人,我想解釋他不肯聽,既然對方不肯接受,最後我想解決問題的耐心也漸漸被他的冷淡磨光。最後分手。」

 

  「可能還有許多小原因一個個累積著爆發,導致這次爭吵比平常漫長也煎熬人。我們看起來都對這段感情疲累了,彼此互相撕咬拉扯,最終也會有斷掉的一刻。於是……」

 

  「那天我找到那個男人跟他打了一頓。」

 

  音軌被切回外接道,傳來王嘉爾十分熟悉的嗓音。王嘉爾瞪大雙眼,還沒說出口的話一下子被噎住,轉頭往朴珍榮那的玻璃一看,發現朴珍榮旁邊多了兩個男人。一個猛一看酷似他,嘴邊也帶著小括弧,一個是段宜恩身邊的好友林在範。

  王嘉爾想逃,身子卻不聽使喚怎麼也動彈不得,他的心亂如麻,只得任由那個嗓音不斷的敲擊他脆弱的心防。

 

  「才知道只是他單方面想借酒裝瘋勾纏你,所有鬱悶都解開,想回家抱住你求你原諒我。然而那天你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悲傷,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在求我放過你也放過我們,握著行李箱的手一直發顫。」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也不能彌補那段時間的錯。但是……」

 

  王嘉爾不想再聽了。

  他好不容易移動身子衝到門邊打開那道厚重的木門,門後卻與他想躲的聲音的主人正對上面。

 

  段宜恩掛掉手上的電話。悲傷的眸子緊緊盯著王嘉爾想逃避的雙眼。

 

  「嘉爾,我真的好想你。」

 

  他被段宜恩抓的牢牢的,久違的情感在一瞬間宣洩淹沒他的思維,只能愣愣的聽段宜恩說的一句句對不起,被他緊緊的攬住腰按在懷裡。

  王嘉爾怔了幾秒,最終還是掙脫了他的擁抱。出乎他的意料,段宜恩並沒有施力強硬的挽留他,甚至還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像個被抽走靈魂的軀體。王嘉爾看了朴珍榮一眼,不知道該生這個最好的朋友的氣,還是該為在工作時間離了崗位的自己對他感到抱歉。

 

  但這段感情對他來說是這一年來不管再怎麼試圖修補也只能不停撐大的傷口。他好不容易掩埋掉所有過去,做這期主題治癒聽眾也治癒自己。怎麼可能接受在剛鋪上紗布時,擅自逃開又擅自回來的人說著道歉的話要揭開傷疤。

 

  他跑出大樓,順著車道流向跑了很遠。王嘉爾跑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遠。他只知道要一直跑,直到風吹乾他臉上的淚痕,感覺不到臉上的濕意才能停下來。

  王嘉爾抬頭一看,發現他剛好停在當初相遇的公園外。公園四周已經被鐵柵欄圍了起來立了動工的告示牌子。那棵火焰木已經被砍倒了,看不見那年樹頂猶如他倆年少的愛情般鮮艷奪目的紅花。

 

 

 

05

 

 

  段宜恩與王嘉爾分手的那天,天氣晴。

 

  段宜恩一進門便感覺心裡冷冷的,熟悉的格局剝離了他最熟悉的部分,連帶所有有他影子的東西都消失的一乾二凈。即使什麼都沒留下,卻覺得屋子裡還有他呼吸過的空氣,他的一顰一笑都還在記憶深處生動的很。

  打開小儲藏室才發現東西全讓他裝進箱子裡塞在這裡了。段宜恩癱坐在儲藏室門口,他想把所有東西都物歸原位,像交往時一樣一樣添置的時候一樣,只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是啊。只剩下他一個人。

 

  後來與段宜恩短暫交往的人,從來沒敢打開那個儲藏室。他們都知道那個小木門後的空間,大概藏了什麼讓段宜恩每每視線掃過去就變得深藍的事物。

  自那天後他就沒再打開過那扇門。深怕多看幾次裡頭藏著的回憶就會漸漸流失掉。

 

 

  -

 

 

  朴珍榮看王嘉爾衝了出去,又看了一眼還僵硬的站在原地的段宜恩,低下頭嘆了一口氣,隨手點了一首最近流行正處打歌期的歌曲。便踏進播音室準備為這期的混亂做點結語。

 

  直到朴珍榮結束了節目,收拾完東西要鎖門時,段宜恩才回過神來跟前來想幫助他的前男友道了謝,拉著林在範又到了平常去的酒吧。兩人前腳剛走,朴珍榮就接到王嘉爾的電話。

 

  那時候,原本王嘉爾一下班就能好好舒服的窩在來接他回家的段宜恩已經開好暖氣的車裡。副駕駛座一直都放著一件小毛毯。

  分手後王嘉爾每次下班都讓朴珍榮順路載回家,沒有小毛毯可以抱就抱著自己的外套。接著一個邊委屈邊生氣的哭,一個一邊聽他說話一邊遞衛生紙讓他擦眼淚。王嘉爾總是哭著哭著就累得睡著了,朴珍榮就抱他去臥室睡再開車回家,替他收拾好還總能聽到他抱著被子呢喃段宜恩的名字。

 

  朴珍榮把車停在公園一側的路邊,看王嘉爾憔悴的走過來坐上車,正要一如往常脫了外套抱進懷裡。朴珍榮就扯來一件小毛毯給他。

 

  王嘉爾沒有接過毛毯,眼神焦距在車窗外的公園裡。

 

  「珍榮。那棵樹沒了呢。」

 

  朴珍榮不顧他沒說出口的拒絕,把從段宜恩那收到的毛毯塞進王嘉爾懷裡。車子沒發動,這個夜晚也格外的安靜,王嘉爾覺得朴珍榮的聲音被這份寂靜襯得放大了好幾倍,震得他腦子發疼。

 

  「要是你真的放得下,為什麼不燒不扔,而逝選擇把信埋在那呢?」朴珍榮嘆了口氣,「你知道那棵樹要被砍了,你不想失去一個回憶他的地方。說是為了忘掉這段感情而去埋信,但其實你只是多留了一份回憶在那裡地方。對吧?」

 

 

  -

 

 

  幾天後王嘉爾收到朴珍榮寄來的包裹,裡面附了一張紙條寫著:『你埋瓶子隔天我就自作主意先替你挖出來了。嘉爾啊,要不燒得一乾二凈,要不見見他說清楚吧。』

 

 

 

06

 

  段宜恩一個人坐在酒吧裡,喝完第九杯要打給林在範時,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段宜恩正打算放棄要招手讓調酒師替他做第十杯時,剛伸起手,手臂卻被人抓住。

  心情鬱悶喝了酒的段宜恩看不清來人的樣子,他想甩開那人的手叫酒,那人的手卻施力緊緊箍住他的手臂。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喝酒傷身。最多只能喝九杯。不能過二位數。」

 

 

 

07

 

  王嘉爾搬回段宜恩家那天,天氣陰雨。

 

  回來的路上雖然淋了一點小雨,但一點也不會濕得黏在肌膚上讓人難受。他們兩個一起把儲藏室裡的所有物品物歸原位。兩人相依偎著,屋裡漸漸的暖了起來。

 

  照片牆上多貼了一張張照片排列在一起集合成的大海報。一張張段宜恩在他們分開的日子裡,一見到便情不自禁駐足拍下的艷麗的鐘形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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